公孙丑下：陈贾之问其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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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七点时分，本已很困，突然收到《孟子》直播课的消息，急匆匆爬起来，赶上了直播课。课程中，在评论区发表了一些看法，课后老师有看到，但是并未做回应，因为我并不是提问题，而是在“发牢骚”。虽然未得到回复很正常，但直播结束后我绕着院子兜了近百圈（今夜值班），似乎是想要把内心中某种郁结排解掉。有时候，觉得真的很孤独啊，因为读先秦的书，却没有人可以交流，独学而无友，寂寥之感今晚莫名地浓烈。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学生，总是不照老师教的学，会产生自己的小心思，还想把这小心思公之于老师，更想让老师认可我的不同想法。我觉得好玩，但在老师那儿，却可能是孺子不可教啊哈哈哈哈哈哈。哎，孤独啊，难以排解啊。

今晚讲到《孟子》公孙丑下，关于陈贾质问孟子关于周公之过的那段。

燕人畔，王曰：「吾甚慚於孟子。」陳賈曰：「王無患焉，王自以為與周公，孰仁且智？」王曰：「惡！是何言也！」曰：「周公使管叔監殷，管叔以殷畔。知而使之，是不仁也；不知而使之，是不智也。仁智，周公未之盡也，而況於王乎？賈請見而解之。」見孟子問曰：「周公何人也？」曰：「古聖人也。」曰：「使管叔監殷，管叔以殷畔也，有諸？」曰：「然。」曰：「周公知其將畔而使之與？」曰：「不知也。」「然則聖人且有過與？」曰：「周公，弟也；管叔，兄也。周公之過，不亦宜乎？且古之君子，過則改之；今之君子，過則順之。古之君子，其過也如日月之食，民皆見之；及其更也，民皆仰之。今之君子，豈徒順之？又從為之辭。」

对于此段，我写于聊天区的感想如下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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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贾这个问题的源头，首先是因为把周公看作圣人，对他有极高的期待（既仁且明），才会出现这种矛盾的问题。孟子的回答，虽然有道理，但他首先也把周公认作古圣人，并没有绕出这个圈子。我倒觉得，周公也是普通人，在武王过世后他处理国事也肯定如履薄冰，觉得天命靡常，所以更加谨慎，会把事情真的过脑子。犯错在所难免，因为他也不过是普通人。而齐王在伐燕这件事上，想的全是功业，就少了反省，偏于激进。相比立“圣人”这件事情（搞一个完美的人设），我个人会更喜欢“舜何人也；予何人也”的讲法。

其实我一开始，觉得陈贾的问题是有道理的，觉得这确实是个矛盾的事情，难以明了，难于争辩。

但过了一会儿，忽然反应过来，是先后关系错了。不是因为周公是圣人，才能有次成就；而是因为他足够自省、足够谨慎、足够付出，才有足够的器识，最终将天命定于周，也因而被尊为圣人。

后人看到圣人之称，反而以为他是有过人的资质，才能做成这样的事情，于是给他强加一个逼人眼球的光环，把他视作难以企及的存在。

所以当陈贾问孟子周公是何人的时候，孟子回答古圣人，就还是处于圣贤的这套思路之中，然后后面的回复虽然有道理，但也不够说服人，依旧可称为强辩。